沦落的青春:第十五章
后来我们便被安排进一间较小的屋子里去洗头,洗头的都是十分漂亮的女子,鉴于此,我想电视上说的人才经济大抵就是靠美女来引诱顾客吧。
在洗头的时候,洗头小姐为了让我有一种亲近感,总是问我问题,比如:“你是哪里的啦,读几年级啦,有女朋友没有啦……”
诚然,女人的嘴一有空闲就会问个不停。
“隐私。”我只回答了一句。
后来洗头小姐又问我:“你们这里人的头发会褪色啊?”
“不会,我说。”
“那么你们的头发怎洗洗就黑了呢?”
终于,我想到了头发上摸了一些锅底的灰。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污染大,在街上走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那女的吓了一跳,后来我们再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再见到她了——真是十分惭愧。
头很快就洗好了,临末时她问我要不要按摩。
“不用。”我说。
随后我就从闷得慌的小屋子里出来了,此时排队等候洗头的人已经十分长了。
在洗头小姐的带领下,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剪头师傅朝我走过来,撩了撩我的头发,问我:“剪个什么发型?”
“中流的。”我说。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外国人的东西了,而且听说韩流就是外国的。
“中流的?”
“对,就是中流的。”我坚决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剪韩流的。”
“去你娘的韩流,老子只要中流的。”我很生气,这种气就像英语老师让你背一篇“蝌蚪文”一样。
剪头师傅显然也很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他拿了一把剪子,先从我头顶水平剪一刀,然后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说到:“好了!中流!”
我朝镜子里一望,只觉得脑袋瓜子像个装鞋的长方形盒子——真他娘有个性。
“好!”我称赞到。
随后我就留在里面等待他们他们弄个韩流的,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当他们弄好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完好几个梦了。
随后我们便把身上仅有的钱凑出来,我算了一账:每人五块,八个人就是三十五块,说了打折,所以除以八就是……就是……“就是多少啊?”我问吴明。
“二十五块。”吴明说。
“不对,是三十块。”狗子说。
“不对,是十一块。”
“不对……”
“不对……”
倏然之间,我才知道老师要我们好好读书的用意了,原来老师对我们真的是用心良苦,连我们来韩流消费也早被他预料到了。
好,十一就十一,花了十一我们还就十五块的剩余。
“老板,钱!”
我把钱往收银台上一扔,就朝门外走去。
然而身后的老板立刻喊道:“小伙子,不对啊!应该是一百六十块……”
“不是打折的嘛?”我问。
“打折也是一百六。”
一百六,我吓了一跳,娘的,老子收一次保护费也才一百六——你难道也是收保护费的啊!?
想到这里我就生气,吼道:“老子说多少就是多少。”
话罢,狗子还朝他们露了露手臂上的耗子纹身。
“流氓……”老板骂了一句。
老子就是流氓,我想。
我们从里面出来了。
就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薛小虎他们——听说边三条不小心收了公安局长家的孩子的保护费被抓进去了,所以薛小虎大抵成了他们治安队的老大。
如今真是冤家路窄,即使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他娘的这个混蛋。
然而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人多势众,所以并没有打架闹事的想法,只是略微看了我们一眼就走进去了。
你应该知道,我真想看看他脑子里的东西新鲜不新鲜。
我们剪完头发后就到街上去逛了几圈。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1999早已不是先前的1999,现在1999宽扩的路面超出了你的想象,路的对面完全可以用彼岸来形容。而且上面新增了许多车辆,除了县长的高级豪华型吉利轿车以外还有很多,但看起来不是十分高档,比如什么奥迪、夏利之类的。
自从小城经历了这一段翻天覆地的变化后我几乎无法以一种陈旧的身份呆在这里,我想我是来到了外星球,或者是外星球的生物来到了这里。
如今的小城充满了新意,到处都是新的:新的店铺、新的人类、新的车辆、新的道路、新的发型等等。
我们逛遍了大街小巷,最后驻足在1999的末端。这里原来是一大片贫民窟,后来推平了之后就建成了一个广场,广场的中央矗立起一座高高的铁塔,上面刻着一竖大字:城关镇大发展万岁。广场的周围是一带环形的草坪。广场的一侧建起了一座高高的台子,有阶梯爬上去,现在上面正有一群人在搭架子,台子后面挂着一幅很大的幕布,上面依然有几个大字:城关镇新工业区竣工典礼。
咋一看就知道是有演出。
既然有演出而我们没有收到节目的征集通知是我很不痛快的,想以前我们的《城关镇领导之歌》就深受好评,堪称是城关镇文化的经典。
不多时,那些架子上就挂满了红对联、鞭炮和一些气球。
到了典礼举行的时候是在下午两点过的时候,因为是入了秋所以不是十分炎热。
其实,你应该知道把鞭炮和气球放在一起是很蠢笨的想法,然而我们小城的居民先想到了这一点,在典礼还没有举行的时候就有人把那些气球拿开了,但是至今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它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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