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距离
她掉头想走,可是他喊住了她:“票都买好了,来吧,很久没有一起坐过了。”她想起从前一起坐过山车时的情景,心里不舍起来。于是就去了,但是这一次,她和徐洋一起。
过山车在轨道上转起来,还是那样的天旋地转,但她却丝毫感不到眩晕。她的眼睛牢牢地看住身前的那两个背影,一个靠在另一个的肩膀上,是那般幸福甜蜜的样子。忽然就落了泪,泪水四散开来,有的落在空气里,有的落在身上,还有的落在徐洋的眼里。
徐洋不经意地拉住她的手,轻轻地一捏。她看住他,然后在风里听见他说:“哭过就好了,该放弃的还是放弃吧。”
她21岁的时候,他36岁。他有了一个叫香香的女儿,她身旁有了一个叫徐洋的若即若离的男友。
空闲的时候,她会抱着一岁的小侄女去公园里玩。小孩子喜欢哭,但奇怪的是,只要她坐到秋千上慢慢地荡起来,她就不哭了,咧开的了红嘟嘟的小嘴笑个不停。
那个时候,徐洋站在她的身旁,不时地摇着秋千。而他和香雪,则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微笑着看他们。头顶上,白云合着微风一起在蓝色的天空里慢慢地踱着步。生机盎然的春时节,绽放满目千娇百媚的花。湖边的垂柳,妖娆地摆着纤细的臂,袅袅地扭动柔弱无骨的腰。四个人怡然自得,与“幸福的词义是那样的严丝缝合。
她22岁的时候,他37岁。她毕业了,执意地在另一座城市里找了一份工作。徐洋则和她一起签到了那座城市。而他,则慢慢地有了父亲的气息,随之而来的是眼角的微纹和人前人后抱着女儿团团的转。
临行的前一天,她到游乐场里去坐过山车。徐洋要和她一起,她不让,只是让他在出口处等她。
车子渐渐快起来,在错综复杂的轨道里翻滚起来。然而,失去方向的旋转,天南地北的眩晕,都没能止住她又一次的泪如雨下,一滴一滴落在无名指上那枚简单的戒指上。徐洋不知道,或者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简单的戒指上那颗亮晶晶的水钻,是她13岁那年,他送给她的那支笔上的。后来,她将水钻取下来,跑到加工店里,让人把它镶在了这个环子上。
可是,13岁时的情感,经不起岁月的风吹雨打。何况,当初他送给她的时候本就没有附上这样一层含义,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编织着美丽的童话。如今,她已经22岁了,时光流转里她明白了一切,于是她告诉自己:梦该醒了。
她把戒指取下来,近十年的风雨相随,在无名指的皮肤上已留下深深的凹痕。她细细地抚摸着那颗亮晶晶的水钻,一遍又一遍。然后伸出手,在最后一圈的最高处将它放开。而后,那颗水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车子慢慢地停下来,滑进终点。她抬头,看见徐洋正一脸焦急地站在不远的地方,翘首期盼着望着自己。
忽然,她明白了,有些时候有些人之间,有些距离是永远无法弥补的,而有些时候有些人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距离。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沉迷在了距离的美里,却忽视了身边最平时的幸福。
于是,她笑起来。15年的距离,她用了12年的时间去弥合到最后失败了,却在不经意间收获了无须弥合的爱情。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酝酿着一句话,她在想用什么方式对徐洋说:“什么时候,你会给我买一只漂亮的钻戒呢?”
她25岁的时候,他们身在不同的城市,渐渐失去了联系。他的样子也渐渐失去了具体的面容,只剩下了记忆里的轮廓,模糊不清。她想他大概再也不会如当年那般高大英俊了吧。
只是如今,虽然眼前没有了那时的他,却有了一个叫徐洋的年轻男人,同样的气宇轩昂。于是在恍惚里,那根凹痕已平的小拇指,就被他套上了一颗漂亮的钻戒,亮晶晶的,折射出他眼底无尽的浓情,流连出她心里无尽的蜜意。
她在那年的日记本里写上一首歌名叫祝我幸福中的词:一枚戒指在我眼前,是他的诺言,爱我永远。他的肩膀,给我力量,终能将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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