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景晓钟诗集《心灵的交响》有感
一只乌鸦,守着这座城市的一片废墟
它用自己的黑坚持着城市的黑
在寒冷的夜风中,像一块理性的木炭
燃烧内心的黎明
被世俗的烈火锻烧过的乌鸦
在光芒闪烁的年代,除了时间
和灰烬
谁还能为它找回最初的黑暗
读这首诗我想到了夏尔·波德莱尔,想到了他的《恶之花》,想到了文明与背叛……诗仅有短短八行。一只乌鸦,一片废墟,略显肮脏的场景——那只乌鸦不会想到它的黑正在无情地剖析着一座“光芒闪烁”的城市,而只顾寻找什么咀嚼什么或者歌唱什么。
有些眼睛唯恐避之不及,有些眼睛已经斑驳错乱。那么,你可以躺在诗人制作的那把《旧躺椅》上“ 思考一些失忆的往事/包括疾病,欲望和浮华的辞藻/一个多么需要哑巴的地方”。(《旧躺椅》)晓钟是游弋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诗人。他写自由诗,也写散文诗。从收入这部诗集的《下卷:散曲与恋歌》来看,他对这种边缘文体的把握亦然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但是,无论他怎样变换形式或手法,怎样在人与自然之间穿越或寻找另一种体验,我们都能够看到那个永远不变的背负着孤独匍匐前行的影子:《在一个叫西京的村子》《一个名叫桃花的女子》《卖花的花阿婆》《修鞋店的老鞋匠》《花儿滩的花儿》《狼渡草原的绿韵》《双燕沟的燕子》《唢呐》《春倌》《走访琵琶地》《清水村怀古》《树扎遗址情思》《 乡村:那些记忆中的茅草房》《红三叶:草尖上的希望》…… 这些诗题串连起来本身就是一首诗:关于岷州,关于故乡,关于父老乡亲……生于斯,长于斯——岷州古老而瘠薄的土地养育了晓钟。他的爱与恨在灵魂深处震颤着、烧灼着,固执地“追寻一个方向,一个座标,企图找回梦中的神圣”。(《洮河恋歌》)一条普通的河水永远流淌着善良的歌谣。就在音乐盛开的那一瞬间,我知道你并不寂寞,和着两岸的劳动号子和激越高亢的“啊呜令”,畅意地释放内心的大悲喜和大忧欢。(《洮河恋歌》)我童年的所有苦难都是从雪地穿越过来的。如今,渐渐远去的雪已成为我的奢望。记忆中的小野兽还时常披着红毛而来,小小的脚印在雪地上总能踩出一句句优美的诗行。
冬之曲,音符的翅膀落在我的心弦上,温暖驻守,幸福弥漫。
雪之舞,生命里闪耀的盐感恩般四处飞扬,晶莹明亮,银光万点……(《声乐套曲<冬之旅>》)来自维也纳音乐的雪飘落在诗人的感情世界,便成为了“生命里闪耀的盐感恩般四处飞扬”。虽然洮河不是多瑙河,但它“永远流淌着善良的歌谣”—— “啊呜令”,更是“挟着闪电和雷鸣,裹着旷远和雄浑,一声声,震天动地,气如长虹”。“只要听到一声呼唤,就会心潮澎湃,波涌浪急。” (《洮河恋歌》)晓钟的家乡有自己的舒伯特和声乐套曲——洮岷花儿。那里并不缺少诗和诗人,就像漫山遍野的当归和土豆。正是这样丰厚的沃土,给了诗人成长中所需要的足够的盐以及敏感与天性。
晓钟人到中年,诗趣正浓。艺无止境,贵在创新。仅就这部诗集而言,也是参差不齐,缺憾难免。
创作需要呕心沥血,同样需要自我“背叛”。希望诗人走自己的路,也听听别人在说什么!
是为序。(2014年8月8日于宁夏大学学仕园)
作者:屈文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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