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记，美丽忧伤的叹息

　　——读熊曼老师的《流年记》

　　在阳台上
　　我目睹了一枚果子的全部历程
　　从光润    饱满
　　到干瘪    坠落
　　仅用了半个月

　　每一天我起床
　　对着镜子涂抹护肤霜    刷睫毛膏
　　之后融入人群
　　晚上再回到镜子前

　　熊曼老师的这首诗很好懂，也很耐读，值得再三玩味。

　　整首诗一共两个小节。她在第一小节中写道：她家阳台外面的一株果树上的一枚果子，她刚注意到的时候，还很光润饱满，结果，仅仅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干瘪、枯萎了。这一小节的叙述，没有半点张力，没有半点感情色彩的流动，平淡如水。我们品不出任何的味道出来。所以，这个小节，只能是诗人的铺垫，是为下一节的急剧舒张而做的铺垫。

　　可在第二小节里，却没有出现我们意料中情节的急剧舒张和情感的潮起潮落，诗人仍然不咸不淡，不紧不慢，平淡如水的叙述着另外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每天起床后，她都对着镜子精心打扮着自己，然后开门出去，融入人群，上班，到了晚上，下班后再次回家，站在镜子前，卸妆。

　　分开来读，这两个小节，没有诗意，没有意境，没有内核，没有张力。可是，当我们把第一小节和第二小节联系起来读的时候，这些就都有了。这就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两小节，一节写果子，一节写诗人自己。果子和诗人这样并排站着互相映照，果实的丰润光鲜和后来的干瘪坠落，就有了人生的况味，和生活的味道。特别是后一节里面，“镜子”这个意象的两次重复的出现，这种味道就更浓了。镜子在诗中映照出了什么？首先，诗人用前几天丰润光鲜的果实映照出了这个80后女诗人现在的最美丽和光彩照人。用后来果实的干瘪坠落来映照了一个美丽女人的不可避免的最终宿命。不管我们怎样精心修饰打扮，我们仍然抗拒不了时间的侵蚀。我们只是一些现在挂满果树丰润光鲜，最终都会干瘪坠落的果实。这是果子的宿命，也是我们的轮回和宿命。

　　文/子在川上曰